離開聯想時，楊萬麗和陳文暉的職務定格在聯想集團副總裁上。

由于身處幕后，二者的離職在彼時似乎并未引起足夠的波瀾，相比之下，彼時接替楊萬麗職務的常程如今可能更為人所知。經過短暫的調整，兩人最終在2015年聯合創立了“飛馬機器人”：如其名，二人的創業領域不在手機，而在與手機似乎并沒有什么關系的無人機領域。

由于跨界甚大，這場創業一開始甚至顯得有些詭異。不過，在創立伊始，這家公司卻出乎意料的拿到了6300萬元的天使輪——在資金需求量極大的硬件領域，這相當于拿到了一張位置不錯的門票。

進場之后則是進一步的入局。楊萬麗告訴騰訊科技，雖然公司成立于2015年，但當時并非從零開始。事實上，飛馬機器人的前身安翔動力成立于2008年，曾參與汶川地震的救援工作。安翔動力的創始人朱驊是陳文暉的好友，之后在陳文暉的操盤下，專注行業級應用的安翔動力被歸入旗下，新公司飛馬機器人也延續安翔動力的優勢，在今年4月發布并銷售了第一款工業無人機飛馬F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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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暉

楊萬麗

根據飛馬方面的數據，上市半年售價十幾萬的F1000目前已賣出約100臺；即將推出的迭代產品F200據稱也達成了約100臺的簽約意向。

然而楊萬麗坦言，雖然賣了一年多工業無人機，但一開始就在籌備進入消費級市場。事實上，經過一年多的研發，飛馬機器人即將觸及這塊覬覦已久的蛋糕：11月，飛馬或將發布一款消費級無人機產品J.ME。

不過，在諸多從業人士看來，2016年下半年的這塊蛋糕，早已不如曾經那么“好吃”。

根據泰伯智庫此前的報告，2015年全球無人機市場共發生81起融資，融資總額約40億元，其中，來自中國的廠商攫取了一半的融資額；相對于前一年的41筆融資、15億元融資額的數目，無疑達到了頂峰。

但發展到2016年，熱度卻有所下降。事實上，在2015年引發關注的廠商為數不少已深陷危機：主打手持自拍的無人機Zano母公司破產，主打自拍跟隨的無人機Lily無限跳票，而英特爾注資的Yuneec一度曾被質疑作假，出貨日期則是從上半年拖到9月。不僅如此，曾被認為是該行業領頭羊大疆創新最大競爭對手的美國3DR公司，也在經歷一系列波折后徹底退出了無人機硬件市場。

消費級無人機的高技術門檻正讓人望而生畏，身為先入者的大疆創新行業優勢似乎已經頗為牢固，行業份額穩定在七成左右。

但在這場競爭的下半場，一些變化卻在悄然發生。

上月底大疆發布首款自拍折疊無人機Mavic，售價6499元；在此之前，零零無限、零度智控也發布過旗下相似定位的產品Hover Camera Passport、Dobby。業內人士認為，大疆的入局將正式點燃小型便攜無人機市場的戰火，其技術優勢將讓原有小玩家如臨大敵，當然，巨頭進入所帶來的關注度也將為該市場帶來新的機會。

很巧的是，楊萬麗和陳文暉的公司在去年立項之初也選擇了這一塊市場；不巧的是，至少現在看來，飛馬機器人在技術儲備和先發時間上都沒有占到便宜。

這是一場生來的敗局嗎？

陳文暉并不這樣想。2008年開始延續下來的飛控算法、飛行器結構設計等方面的積累，至今仍是飛馬引以為傲的技術。在陳文暉看來，在這些專業領域，發跡于工業無人機的飛馬可能相對于大疆這樣的巨頭占不到便宜，但在一些核心技術上劣勢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之所以叫飛馬機器人而非飛馬無人機，是因為公司的定位一開始就在于機器人相關的深度學習、計算機視覺方面”，楊萬麗表示。深度學習AI與計算機視覺在初期無人機市場看起來用處并不算太大，但在最新的小型便攜無人機市場上，已經變得愈發重要，諸如無人機對使用者的跟隨，視覺避障等方面等亟需此類技術。

據介紹，目前飛馬有200人，其中85%是研發人員，AI則是飛馬研發的重中之重。

這種方向性的重合無疑是飛馬切入小型便攜市場的一大重要原因，但飛馬似乎還有一把“后手”。這不得不提到飛馬的合作伙伴聯發科（MTK）。

楊萬麗告訴騰訊科技，當初還在聯想移動時她曾主導設計并操盤過聯想A60手機。這款手機是聯想和聯發科策略合作的結果，接近千元的價格段做到雙卡雙待是其較為最突出的差異化優勢，聯想據稱倚靠這款手機將智能手機份額從不到1%半年內迅速提升至11%。

而在無人機領域，尚在元件高度整合的前夜，可能也會有這樣一個類似的機會。

楊萬麗告訴騰訊科技，即便是大疆，用的也還是分立方案，“上游的芯片廠此前由于無人機量不夠大，并未有明顯動作，但這種趨勢有可能會被改變”。而最終，分立方案必然會被逐漸拋棄，無人機廠商應該提前擁抱這一變化。

想清楚這個方向后，楊萬麗找到了曾經的合作伙伴聯發科。在去年11月時，很少發聲的飛馬機器人再次與聯發科合作共同打造基于智能芯片方案的高集成度一體化消費無人機，此后該項目進入了長時間的緘默期。而即將推出的J.ME或將首次顯現其成果。

與此同時，飛馬也宣稱在J.ME發布前夕完成了A輪融資。

資本的支持、上游聯發科的襄助以及工業無人機領域的數年積累，加起來似乎算是一把好牌。楊萬麗說，J.ME會有很好的性價比，手機遙控也會是一個特色，在消費級市場上，飛馬希望與大疆進行差異化競爭。不過，“定位親民，并不代表在安全性、技術上要求低，反而對產品的安全性、可靠性要求更高”，楊萬麗補充道。

但焦慮感依舊掛在楊萬麗的臉上。

畢竟，擺在飛馬面前的是大疆這樣的巨頭，以及一系列來勢洶洶的進入者。在無人機市場風云迭起的現在，飛馬的將來依舊存在著不小的變數，而整個行業或許也將在短期內迎來一陣異動----這有可能關乎所有入局者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