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讀博？要不要創業？加入大公司還是創業公司？這些問題可以說是計算機科學專業畢業生的普遍問題。本文作者本科、碩士畢業于斯坦福大學CS計算機科學系，他資訊了許多業內及學術界大佬，總結出22條切實的職業建議。

從畢業以來，一直有人問我：“現在怎么樣？”我的回答只能是：“我不知道。”我曾經以為，完成碩士學位之后，就自然會知道該怎么做了。

但是，我錯了。學校并沒有教我為畢業后的世界做好準備。學術環境提供持續的反饋——如果你稍微偏離了軌道，肯定有人會讓你知道，甚至引導你回來。在現實生活中，我害怕自己會做出一系列錯誤的決定，但沒有人會告訴我，直到為時已晚。一個錯誤的工作選擇可能會讓我失去幾年的時間，以及許多更好的選擇能帶來的機會。

當我在網上查找應屆畢業生的職業建議時，我發現大多數文章都是關于如何找到工作的。我不想讓自己聽起來像個勢利小人，但實際上，對于很多在CS這樣要求很高的領域獲得學位的畢業生來說，他們的問題不是“我能得到什么工作”，更多的是“我應該做什么工作”。他們有很多選擇，但這并沒有讓決策變得更容易，甚至讓我這種“FOMO”（注：Fear of missing out，錯失恐懼癥，也稱社群恐慌癥）的人陷入恐慌模式。我會不停地問：“我應該攻讀博士學位嗎?”，“我應該在大公司還是初創公司工作?”，“我應該自己創業嗎?”，“我應該做工程還是其他更社交一些的工作?”，“我應該離開科技行業，去追求我的寫作熱情嗎?”

在過去的一年里，我用這些問題困擾了很多人，無論是在工業界還是學術界的。我很幸運，很多人非常友好地坐下來和我分享他們的見解。因為他們的建議對我非常有幫助，我認為這些建議可能對其他人也有用，因為他們有一天也會不得不經歷我所經歷的過程。這篇文章試圖講述我的思考過程和我得到的建議。如果你只想得到建議，不想看故事，可以直接跳到最后一部分。

是否要讀PhD？

我家在越南的一個小村莊，所以美國的學術界對我來說是模糊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博士學位，人們在博士申請中希望看到什么，或者如果我想申請，我應該如何準備。直到去年年初。我開始認識一些博士生之后，我才意識到：“哇，這些人真的很聰明。他們在研究有趣的問題。我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我很快意識到，“是否要讀PhD”似乎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的話題。我還意識到，與我交談過的教授（也就是那些已經獲得博士學位的人）100%都告訴我應該攻讀博士學位，而業內的人100%都告訴我不應該。

支持讀博的論據包括：

你會有時間讓自己沉浸在研究中。

如果你想成為一名教授，你必須要攻讀博士學位。

許多頂尖的研究實驗室，比如DeepMind，都只面試擁有博士學位的候選人。

讀博不會使你很窮，因為AI實習生的薪資不低。

支持不讀博的論據包括：

應該有更多的人加入到工業中來，把研究帶到生產中。

當你完成博士學位時，你所學的東西可能不再適用。

許多教授在這個行業都有副業，所以你仍然可以和他們一起工作。

在接下來的五年里你不用經歷貧窮。

我決定攻讀博士學位。由于我已經來不及準備博士申請了，我的教授建議我明年申請，并在這一年的時間里優化申請材料，所以我安排了一些研究實習。

我提前一個季度畢業了，接下來的三個月我都在旅行。我并沒有試圖尋找自我，但我偶然找到了自我。在那段時間里，我每天都出于興趣而寫一些東西，但沒有讀一篇論文。我意識到我想讀博不是因為我想做AI研究，而是因為我想成為做AI研究的人。當我和我的博士朋友們見面，看到他們在醒著的每個時刻都在談論/思考AI時，我的這種想法更加強烈了——我沒有他們那樣的熱情。我想要的是不同的東西。怎么不同？我還在想辦法弄清楚。

隨波逐流還是聽從內心？

斯坦福大學提供CS +英語專業。我們曾經開玩笑說，這個專業是為那些既喜歡寫作又想找份工作的人開設的。然后一個朋友跟我說，我就是這樣的人之一。

我學計算機專業不是為了找份工作。我從第一節入門課開始就迷上了CS，因為這個主題非常有趣。我喜歡工程，但那三個月的休假重新點燃了我的一個信念：寫作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愛好。由于我已經花了將近4年的時間來攻讀C的學位，我渴望在寫作上投入一些時間。

然而事實證明，當你是一名國際學生時，追求自己的激情在美國是不合法的。要留在美國，我必須找到一份與我的專業相關的工作。當然，我可以去另一個國家生活。在南美洲的海灘上生活和寫作的想法是相當浪漫的。但AI是一個變化如此快速的領域，我只是休假了一個季度就已經有點迷失了方向——如果我在一年后回不到這個領域了怎么辦？

當我帶著這樣的困惑去咨詢教授時，他很困惑：“為什么你必須在工程和寫作之間做選擇?為什么不能兩者兼而有之呢？”有很多人在他們的技術領域有所成就，同時還是多產的作家。他對我的能力的堅定信心激發了我的自信：“你是對的。我兩樣事情都能做。”我可以全職從事科技工作，晚上/周末用來寫作。我在大學里花了大量的時間做作業和教學，所以我相信我可以每周抽出20小時左右用來寫作。

我應該自己創業嗎?

從斯坦福大學畢業，住在硅谷，我無法擺脫“創業”這一刻板印象。有人說我是“創業型”的，有人甚至邀請我成為他們的聯合創始人。

我不止一次受到誘惑。從頭開始創建一個東西的想法很吸引人。毫無疑問我會從中學到很多，不僅僅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還包括如何激勵人們和我一起工作，如何籌集資金，如何管理組織，如何銷售產品……我有很多朋友走上了創業之路，他們生活忙碌，但從來不會無聊。此外，他們成為億萬富翁的機會要比我大很多。

有許多描述20來歲的年輕人獲得數百萬美元投資的新聞，只是閱讀這些故事讓人感覺創業很容易。“就連那個Yo應用都獲得了150萬美元投資！”有人曾把這個作為說服我去創業的理由。但我也有很多朋友，他們都知道創業生活充滿了壓力、殘酷，而且受到很多外部因素的制約。我朋友的創業公司中有很多已經失敗了，盡管他們非常聰明，有很好的想法，并且得到了著名投資者的支持。

我可能屬于少數人，但我認為僅僅為了創辦一家公司而創業是全無道理的，是浪費每個人的時間。除非我至少符合以下三點，否則我是不會去創業的：

有一個我想用畢生精力去解決的問題。

相信我能解決它。

有一個聯合創始人，我們可以長期合作，任何一方都不會想要抹殺對方。

現在，我都沒有這些，所以我不會去創業。我也認為為別人工作幾年能更好地為以后創業做準備，無論是財務方面還是技能方面。

去大公司還是創業公司？

隨著上述因素的內化，我開始在NVIDIA實習。我取消了其他實習計劃，開始尋找全職工作。這時，我的下一個大問題出現了：“我應該選擇大公司，還是初創公司?”

在大學期間，我曾在一家大公司和一家初創公司實習過。

我的印象與人們通常的看法非常一致，大公司穩定，初創公司高沖擊性（也高風險）。在我那些選擇不繼續攻讀博士學位的朋友中，大約40%的人去了大公司，40%的人在創業公司工作，其余則是自己開了公司。他們都給了我令人信服的論據。當然，每個公司的優缺點各不相同。

但我與別人談論這個問題時，許多人告訴我要選擇讓自己快樂的事情。雖然我很欣賞這種觀點，但這個建議經常讓我更加困惑。“快樂”到底是什么呢？我該怎么測量快樂呢？“快樂”也是相對的。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去適應，我們能讓自己對任何事情都感到快樂。

有兩條建議我覺得很有幫助。第一個是：“哪個能給你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是否認為你正在考慮的創業公司正在做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這對你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或者你是否認為進入一家科技巨頭企業是你一生中難得的機會?

第二個是：“你希望在什么方面得到改善?”一個容易改善的事情就是金錢。我的一些朋友面試了多家公司，選擇出價最高的。也有一些人希望得到新的體驗，選擇一份能讓他們旅行和結識很多人的工作。一些人為了提高自己的聲譽，去了他們所在領域最知名的公司。

在我人生的這個階段，我追求個人成長。我想要一份能給我最大化的自由成長的工作。這意味著這份工作應該能讓我與優秀的同事/導師一起工作，并盡可能地挑戰自己。

最終，我選擇了留在NVIDIA。

總體建議

知道你想要優化什么：金錢、新體驗、聲望、個人成長，還是別的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么想一下你在空閑時間做的事情。只有當沒人看的時候你做的事情才代表了你真正的興趣。

至少對于AI領域來說，工業界和學術界之間的界線越來越模糊了。所以不要擔心是否有博士學位。你可以在任何時候開始讀博然后退學，或者在工業界工作幾年后再申請博士學位。

在GitHub上發布你的代碼，投入時間去構建一些像樣的GitHub repos。我得到不止一家公司的offer，因為他們對我的GitHub印象深刻。

不要太擔心你的GPA。如果你認為GPA太低（例如< 3.3），那就不要寫在簡歷上。只要你有良好的技術背景（比如過去的實習經驗+項目+ GitHub），沒人會在意你的GPA。

大學期間去大公司和創業公司實習，了解你想加入什么樣的公司。

最容易獲得的一種offer是“實習轉全職”。實習面試比全職面試容易3倍。

盡早開始找工作，最好是進入高年級時就開始。我的大多數朋友都在畢業前2-3個季度得到了全職offer。早早獲得工作機會能讓你在面試中保持平和的心態，并在以后的談判中發揮作用。

不要因為沒有收到某些公司的回復就放棄。我認識一些人，他們給數百家公司投簡歷，直到找到工作。

技術面試很痛苦。至少要提前一個月準備。

在面試過程中，詢問你將在這個職位上做什么工作，你要向哪位經理匯報工作，以及你將得到什么樣的指導。

不要回避談判。即使你不是為了錢而工作，你也完全有權利獲得應得的報酬。

根據我的經驗，公司總是會提供根據你已有的offer調整薪酬，即使他們否認。我見過兩位有類似經驗的朋友加入同一家公司擔任同一職位，但其中一位因為手里有一個有競爭力的offer，而每年多賺5萬美元。

向你欽佩的人請教經驗和職業建議。

看看Glassdoor上的評論，了解你將要做的工作。

在大學和第一份全職工作之間休息一段時間，因為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你不太可能再有時間度假了。

如果你繼續某份工作的唯一原因是薪水，那就辭職吧。

如果你發現自己在工作中沒有學習，那就離開吧。

抵抗激烈的競爭。

不要拿自己和別人比較。不管你有多優秀，總會有人在某方面比你更強。相反，將今天的你和昨天的你進行比較。

對別人友善。

善待自己。你不必一定要在xx年畢業，在xx年獲得博士學位，或在xx年成為百萬富翁。發現世界。了解你自己。享受過程。

Acknowledgements

This post wouldn’t have been possible without long conversations over the year with many people I admire, in both industry and academia. I’d like to thank Christopher Manning, Mykel Kochenderfer, Alexander Rush, Lukasz Kaiser, Laurence Moroney, Danijar Hafner, Lucas Baker, Paul Warren, Jonathan Cohen, Boris Ginsburg, Rex Garland, David Buickians, Dung Ho Chi, and many other friends for putting up with my indecisiveness and unclogging my impossibly dense m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