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正式敞開大門,準備迎基因編輯入戶!
未來十年內俄羅斯將耗資 1110 億盧布(約 17 億美元)啟動基因編輯項目,計劃在未來十年內開發 30 種基因編輯的植物和動物品種。
從看客,到參與者,俄羅斯終于也決定緊跟熱潮,在基因編輯領域爭得一席之地。
近年來,隨著 CRISPR 基因編輯技術的成熟,因其坐擁價格低廉、編輯準確度高、周期短等特點,CRISPR 基因編輯技術在各領域得到眾多研究者的一致追捧,被廣泛應用于植物、動物基因編輯,甚至臨床治療中。
但提到基因修飾,人們的態度很容易就緊張起來。上一個被先捧后殺的技術大家更為熟悉,那就是轉基因技術。因為目的和原理的相似,使人們很難不在二者之間比較。
與歐盟一向保守的態度相左,這一次,俄羅斯選擇加大基因編輯研究領域的資金資助力度,旨在緩解對進口作物的依賴,而在這一時間的這一決策,看點頗多。
十年之期,投資數十億美元,最終能否成功換取回報,難度不僅在于科研本身,歐盟的態度、商業化或應用轉化的政策法律限制,以及在俄羅斯根深蒂固的官僚主義,都是前進路上的重重阻攔。
如今風頭正勁的基因編輯,會成為下一個轉基因么?
基因編輯的時代
基因,作為寫在生物細胞中的遺傳信息,它的表達,構成了生物的生命特點。
通過 A、T、G、C 四種不同的堿基的排列組合,生命體具有了自己獨一無二的“生物口令”。但并非是所有的口令都是“有益”或者是“最優”,基因的多樣化是生物多樣性的根源,但卻也讓科學家們看到了替換、修改遺傳信息的可能。
經過數代科學家的努力,CRISPR 作為第三代基因編輯技術的代表橫空出世,近 5 年來橫掃生物界。從提升經濟作物優良性狀、到豬器官的“擬人化”,甚至是人類胚胎的基因編輯,生物界正在以人類的意志完成定向演化。
在此期間,包括美國、中國在內的眾多科研大國,紛紛通過這一技術在基因編輯領域虎踞鯨吞,投入大量的人力、資金進行相關研究。
如今,俄羅斯宣布將在未來 10 年內投入約 17 億美元,開發 30 種基因編輯的植物和動物品種。具體計劃為到 2020 年,創造 10 種基因編輯作物和動物新品種,到 2027 年時再增加 20 種,旨在讓俄羅斯減少對進口作物的依賴。
該計劃將大麥、甜菜、小麥和土豆這 4 種農作物列為優先作物。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的數據顯示,俄羅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大麥生產國,也是其他3種作物的主要生產國。
在科技戰爭這場沒有流血的對抗中,不投入,或是投入不足,無異于繳械投降。
在過去的 10 年間,俄羅斯在遺傳領域的資金投入嚴重不足。20 世紀 90 年代前蘇聯解體后,俄羅斯科學經費急劇下降,至今,俄羅斯仍然落后于其他大國:2017 年,俄羅斯國內生產總值中僅有 1.11% 用于研究,而在中國這一數值是 2.13% ,在美國則是 2.79% 。
而今,基因編輯的時代已然來臨,洪流之下,任何個體、甚至是國家,都無法控制、阻擋或逃避。
俄羅斯終于進場、參與廝殺,在已然落后的情況下,俄羅斯是否可以迎頭趕上呢?
并不樂觀的態度
2018 年 7 月 25 日,歐盟最高法院宣稱,基因編輯作物將面臨與傳統轉基因生物相同的嚴格管制。
對許多研究者來說,這無疑是一個重挫。
在此之前,研究者曾經希望通過 CRISPR 技術“逃避”因轉基因技術帶來的藩籬,逃脫歐盟法律的關于種植、銷售基因修飾植物的諸多限制。
一直以來,歐盟對轉基因植物都持有保守和謹慎的態度。歐盟對轉基因作物并非是完全拒絕,但每一種的審批過程都十分艱難和漫長。
而歐盟最高法院的決定,意味著基因編輯植物和動物在歐洲的種植、繁育或銷售,也要經歷相同的命運。
這些規則的束縛,直接在資本市場上得到了反饋:如果不能進行商業轉化,就很難得到研發資金的資助。基因編輯作物并不會從歐洲的實驗室中消失,但同樣也得不到足夠的研究資金;商人逐利,同樣商人也不會問津一個沒有利益回報的技術。毫無疑問,最終這類技術的研發和商業化將會“出走”歐洲。
相比之下,歐盟國家之外的“天地”要自由和廣闊得多。美國農業部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對基因編輯技術并沒有嚴格的限制。而在中國,限制更是微乎其微。
俄羅斯能否如期完成這項十年大計?目前看,政治上的阻力要遠大于技術本身。對于俄羅斯來說,這一聯邦計劃的推出只是解決了資金問題,但法律法規、商業推廣,甚至是其中審批所要面臨的復雜的程序、過度的官僚主義,都是目標實現路上的重重關卡,其中任何一環都可能毀掉整個項目。
命運蹉跎的雙生花
上一個面臨如此命運的,是轉基因技術。
人類從刀耕火種走到今天,作物產量已經提高了數十倍乃至數百倍,最直接的貢獻源于農作物品種的不斷選育。而傳統的雜交技術與轉基因技術都是人工對作物進行選育,讓物種間取長補短,培育出性狀更為優良的品種。
雜交技術是在親緣關系相近的兩個物種之間進行整套遺傳物質的融合,并經過不停的雜交自交,最終獲得純化的新品種。但傳統誘變技術對基因的突變不能定向控制,往往耗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最終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相比之下,轉基因技術可以選擇性地引入生物本身所不具備的優良基因,使其更快速高效地獲得優良性狀。
但這種外源基因的引入,被保守人士認為是“引狼入室”,而歐洲更是“反轉基因”的主要戰場。曾經的轉基因巨擘孟山都(已于 2018 年 6 月被拜耳收購)多次嘗試登陸歐洲市場,卻屢屢鎩羽而歸。
本來是加速作物優良性狀篩選的手段,卻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大麻煩。其中的一大根源,就來自 2012 年 9 月,Gilles-Eric Se?ralini 教授在《食品與化學毒理學》(Food and Chemical Toxicology)雜志發表了一篇名為 《農達殺蟲劑及耐農達轉基因玉米的長期毒性研究》的文章。
文章中聲稱在大鼠實驗中轉基因玉米 NK603 會誘發腫瘤。雖然不久后這篇研究就被雜志撤回,但時至今日仍被“反轉”人士當做是轉基因食品不安全的重要證據,也因此引發了曠日持久的轉基因大戰。
為平復公眾間的爭論,同時也反駁 Se?ralini 關于歐盟 90 天的研究不足以證明轉基因食物的致癌作用的質疑,法國及歐洲當局隨即決定展開三項研究計劃,分別為由歐盟資助的“轉基因生物風險評估與證據交流”項目(GRACE)和“轉基因作物 2 年安全測試”項目(G-TwYST),以及法國資助的“90 天以上的轉基因喂養”項目(GMO90+, 01.2014-12.2016)。
歷時六年,三項研究目前均已結束,共耗資 1500 萬歐元(約合 1.17 億元人民幣)。已公布的研究結果表明,參與實驗的轉基因玉米品種在動物實驗中并沒有引發任何負面效應,也沒有發現轉基因食品存在潛在風險,更沒有發現其有慢性毒性和致癌性相關的毒理學效應,相關研究結果在多個期刊及近期的法國植物生物技術協會的報告上進行了發布。
但這些都不能輕易地讓“反轉”人士轉變陣營。
心魔當道,事實已經不重要了。
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基因編輯因為同樣人為地對基因進行了修改,因而也應算為基因修飾的一種。
本是同源同本的雙生花,命運卻截然不同。
顯然,人們對 CRISPR 基因編輯技術的態度溫和得多,甚至在一些臨床應用方面,人們的態度堪稱“狂熱”。
2017 年 11 月,來自美國的 Brian Madeux 接受了通過基因編輯工具鋅指核酸酶(ZFN)完成的臨床試驗,用于治療一種名為“亨特綜合征”的代謝性疾病,這是一種由于基因突變導致的遺傳性疾病。
而一些人更是逾越雷池,2018 年 11 月,來自中國的一則消息引爆全球各界:時任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的賀建奎宣布,兩名攜帶經過 CCR5 基因編輯的嬰兒已經在中國誕生。
任何一次不嚴謹的操作,都可能毀掉人們對一種新興技術的信任。而這一次,這一不負責任的行為讓人們快速意識到認真的審視和管制基因編輯技術已經迫在眉睫,如果再放由其發展,很可能最終基因編輯這種強力的工具,同樣會像轉基因技術一樣,被打上“怪物”的標簽。
無論十年后俄羅斯是否可以如期上交答卷,無論最終基因編輯技術將會走向何方,毫無疑問,此刻我們被裹挾在時代的洪流中滾滾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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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俄羅斯猛砸17億美金趕追基因編輯技術,目標10年內開發出30個編輯動植物品種
文章出處:【微信號:deeptechchina,微信公眾號:deeptechchina】歡迎添加關注!文章轉載請注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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