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發無人駕駛系統只是第一階段目標，很多人以為這就是蘋果汽車項目的終點。但你得想一想，實現了這個小目標之后蘋果要干什么。

不久前，隨著報道，蘋果造車項目被大為唱衰。

報道稱，蘋果汽車項目規模已大幅縮水，高層決定放棄開發一款電動汽車與特斯拉競爭，轉而研發一套無人駕駛軟件系統。隨后蘋果汽車團隊大幅裁員，離職員工多達數百人。2017年底，視開發進度和評估結果，蘋果高層將決定是否砍掉汽車項目。一時間大家都感覺蘋果汽車要完。

然鵝，我看并不是這么簡單。

最近蘋果給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發了一封公函。這封信不僅是蘋果首次公開承認蘋果正在開發無人駕駛技術，還泄露了蘋果的無人駕駛汽車野心。

共5頁的公函中，蘋果明確向 NHTSA 表示，希望在實路測試無人駕駛汽車上，政府機構不要設定太多規則，并且要求新玩家和老廠商享受平等待遇。

信中另一個重要部分是，蘋果談到了數據共享和用戶隱私。按照我們認識的那個蘋果，當它談及用戶隱私時，就說明這個市場是它非常認真對待的了。

蘋果建議所有廠商將無人駕駛測試過程中的事故、險兆事故等重要數據，經過匿名處理后匯聚共享，建立一個行業公開的綜合數據庫。蘋果說，這樣有助于設計出更好的無人駕駛系統。

為什么蘋果會給NHTSA發這樣一封信呢？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蘋果在開發無人駕駛技術時，在實路測試等方面遇到了麻煩，希望得到相關機構的幫助。這從側面證明了蘋果正在開發無人駕駛技術，而且還挺有活力。

不過蘋果并沒有在信中透露，它究竟是否在開發一輛無人駕駛汽車。之前媒體報道都認為，蘋果現在要集中精力開發出一套無人駕駛汽車操作系統，然后把這套carOS賣給汽車廠商使用。

但我認為這樣的說法站不住腳，因為這完全不符合蘋果多年以來的商業模式和產品邏輯。

蘋果的成功，很大程度來自于其軟件、硬件一體化帶來的出色用戶體驗，不論是iPhone、iPad還是Macbook 系列產品。

喬布斯早期曾嘗試過操作系統授權，但那讓他后悔不已，隨后蘋果再也沒有把自己的硬件和軟件拆分開來各自銷售過。這也是為什么蘋果之前力推CarPlay手機映射功能的原因之一，即便汽車制造商開放了自家的車載信息系統，蘋果也不會同意把iOS放到設計、開發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一輛車里。

與此同時，每個汽車巨頭都在開發自己的無人駕駛汽車，都想把這個核心技術抓在自己的手里。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里，整個汽車行業都會陷入對無人駕駛的癡狂，蘋果想要兜售自己的無人駕駛系統，很難拿到多少訂單。

把業務重心從研發一輛車，轉移到無人駕駛系統上，顯然蘋果遇到了造車方面的困難，這樣的困難也同樣困擾著蘋果主要競爭對手之一谷歌。谷歌的無人駕駛項目最近剛剛明確放棄造車，而是提供自己的一套無人駕駛系統與汽車公司合作開發無人駕駛汽車。這也是目前外界對蘋果的判斷。

但是iOS與安卓多年來的競爭早已清晰說明了各自的業務模式。谷歌盡可能多的輸出自己的系統平臺給硬件制造商們，通過這些終端獲得用戶數據。蘋果則沒有什么海量數據互聯網服務，靠iPhone以及其中應用的一些數據來完善機器學習。智能手機產品的邏輯，同樣適用于汽車。

既然在制造上遇到了困難，我想蘋果高層重新評估汽車項目之后，判斷與競爭對手相比，機器學習和交互設計才是蘋果最重要的優勢。如果說，蘋果的最終目的是造出一輛無人駕駛汽車的話，無人駕駛技術的開發是最關鍵也是最耗費時間的。

根據外國媒體的報道，蘋果曾與寶馬、邁凱倫等汽車制造商談及過合作，結果顯然沒有談攏。既然造車方面門檻太高，那就先集中精力去開發核心技術。同時，等待汽車行業發生變化，抓住一個可以解決制造問題的機會。

即便不一定能收購一家汽車廠商或與之合作，汽車行業還有像麥格納這樣為寶馬、奔馳、路虎等高端品牌代工生產汽車的公司存在。你可以把麥格納視為未來汽車業的富士康。

接下來我們談談另一個問題，團隊。自從紐約時報、彭博社報道大批裁員后，給外界的印象是蘋果的汽車項目人才凋零。相關的人才也都被Uber、特斯拉們搶走了。

然而，情況好像并沒那么慘。

調整戰略后，蘋果元老級的Bob Mansfield將執掌蘋果汽車項目，并把它分為3個小組：軟件組、傳感器組和硬件組。從這就能看出，雖然規模縮小，但蘋果汽車項目的架構還是比較完整的。前不久的震蕩中，軟件組負責人John Wright已離開汽車項目。但前QNX CEO、黑莓汽車軟件業務負責人Dan Dodge留下了，他獲得更多的開發權限。而且，還有幾個重量級的“硬漢”。

最近德國的雜志爆料說，保時捷賽車項目技術總監Alexander Hitzinger被蘋果挖走了。他的LinkedIn資料顯示，今年3月他就離開保時捷，4月加入一家“科技公司”。

如果說，Alexander Hitzinger加入的科技公司就是 Manager Magazin所說的蘋果，那么他加入蘋果時正處于汽車項目震蕩期。

Mansfield 上任1個月后，就宣布了汽車項目大轉型——不再努力造一輛特斯拉殺手級的汽車，要集中精力開發一套無人駕駛平臺。隨后大批項目人員被裁或離職。

所以這位保時捷總監先生，從時間點上來看，當時算是跳進了坑。不過至今尚未離職，說明這位業界大牛還是認可了蘋果做的事情。

Alexander Hitzinger在保時捷時，處于壓力大、時間緊的環境，組建了個小規模的團隊一手開發出保時捷919混合動力跑車，還大膽應用了很多還沒來得及做傳統驗證的新技術。最終，他和團隊幫助車隊贏得了勒芒24小時耐力賽的冠軍。

Hitzinger開發 919 混合動力跑車的這段經歷，應該很對科技公司的胃口，相信這也是蘋果看上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證明，蘋果的汽車業務并非僅僅是為了開發一套無人駕駛系統。換句話說，如果只是開發軟件平臺的話，Hitzinger早就離職了。

除了德國人，蘋果汽車項目中還有一位在底特律工作了近30年的汽車老兵，他就是那封寫給NHTSA公函的作者Steve Kenner，目前在蘋果的職務是產品品質控制總監。

Kenner的汽車職業生涯開始于1978年，他成為通用汽車的工程師，并在此干了14年。隨后 Kenner 跳到克萊斯勒擔任工程總監，工作了12年。2004年Kenner被福特挖走，逐級升職成為福特汽車安全辦公室的全球總監，直到2015年4月。這樣的人才，也不會為開發一套軟件系統而留下來的。

要知道蘋果是個控制狂，他的產品從芯片到軟件系統，都是自己設計。所以我的判斷是，開發無人駕駛系統只是第一階段目標，很多人以為這就是蘋果汽車項目的終點。但你得想一想，實現了這個小目標之后蘋果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