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閆妍

王小川是中國AI領跑者之一。

2017年，他和搜狗一起迎來了自己的高光時刻。身披的“中概股人工智能第一股”的外衣，以搜索引擎、輸入法、瀏覽器起家的搜狗，正在圍繞人工智嘗試著更多的可能性。2018年，搜狗14歲，發展穩健，蓄勢待發。

他說自己是時代的受益者，“有創業精神的人能在這個時代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幸福感。”

搜狗的邊界

搜索市場內的核心利益生態盤根錯節。今年9月，搜狗推出“搜狗號”正式涉足內容領域，在頭條號、百家號之后毅然選擇進場，在流量枯竭時刻全力爭奪剩余紅利。“實干主義”的王小川總希望創業這件事能回到技術本原，能回到自己的主戰場來。

記者：搜狗現在去做搜狗號會不會覺得做得晚了？后進場做信息流生意還能超越頭條號、百家號嗎？

王小川：再早去做對我們來講也不會成為戰略上的突破點。我覺得跟進就好了。就好像雁頭大雁往前飛，我們跟著。有些領域是我們往前飛，別人跟著。要做這樣的選擇，不能在所有地方都變成領頭的狀態，最后你發現你的能力、精力是不夠的。

記者：搜狗財報里能看到你們硬件、銷售成本投入在不斷增加，心里有沒有一個KPI，什么時候我要求這件事要有回報？

王小川：硬件這塊是符合整體戰略的，我們不是靠它賺大錢，是希望小眾產品能夠帶動品牌，大眾產品帶用戶量，從這方面考核投入產出。

記者：AI的機會也挺多的，有沒有考慮更多元化一些？

王小川：不考慮。我覺得我們已經張的很開了。做AI我認為要滿足幾條，今天做AI是誰做？是大公司做。大公司第一有場景、有數據，做AI如果沒有場景沒數據，只是做個技術那是很困難的。我們的數據、場景是在用戶的表達和信息獲取里面，是在輸入和搜索里面的，所以圍繞場景去做這件事情是沒問題的。

第二，這中間是需要有持續的投入。很多創業公司或者沒有商業模式的公司，如果市場沒打開，可能這個東西就要掉下去了。我們有足夠資金去投入，但是也希望它跟可見的商業價值去匹配。

記者：當決定要不要開展一項新業務，你主要在考慮的是什么？

王小川：第一，我們要知道未來發生什么，未來趨勢是什么，這一是個源頭。第二，為什么是我們做？我們做這個事的時候跟我們的價值觀、能力、當前狀態有什么樣的關系。為什么是我，這也是很嚴肅的事。最后，如果這事既在趨勢里面也在你的使命里面，那你就努力去做。

記者：現在移動互聯網的獲客成本越來越高， 搜狗自己的財報上也談了這件事，關于流量渠道或者獲客層面你們未來有哪些解決方案？

王小川：從渠道角度我覺得兩個事要突破，一個地方就是利用自有的流量渠道，比如怎么和在搜狗上的輸入行為做連接。其實用戶在用輸入法輸入的時候，如果我們能甄別到他有怎樣的意圖，就能直接提供更好的信息滿足給他，這個方面我們還有很大空間去提升的。

第二，我們希望在搜索結果里面能夠有更好的差異化、權威性內容。比如說之前做的微信內容，現在我們著力在強調醫療健康內容，希望內容上有差異化，就使得用戶變成一種主動來使用，而不是靠合作，這樣成本就會降下來。

AI落地新動作

今年11月，2018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上，搜狗與新華社合作推出的全仿真智能虛擬主持人“AI合成主播”首次亮相，演示環節，觀眾任意輸入文本后，“AI合成主播”就能用真人一樣的聲音、唇形進行播報，搜狗未來人工智能的核心技術“搜狗分身”正式浮出水面。

記者：為什么集中了這么大的精力去做 “搜狗分身”？

王小川：去年搜狗上市的時候，我一天收了3000條祝福的微信。如果我用語音回復的話，還得說3000條，而且每個人不一樣，有的是記者，有的是老同學。這時候你就開始需要分身了，幫你去說話，幫你去做機械性、重復性的工作。搜狗做AI有兩個理念，一個是希望能夠成為你的分身，一個是成為你的助理，這是我們核心的兩個方向。

記者：搜狗在技術方面做了哪些突破？

王小川：“搜狗分身”技術誕生于搜狗“自然交互+知識計算”這一人工智能理念之下，該技術能夠利用搜狗的AI能力，從圖像表情，聲音語言習慣，邏輯思維等層面對AI進行擬人化訓練，然后克隆制造人類的AI分身，提高我們信息表達和傳遞的效率。

以前我們說嬰兒學習新東西很快，看一張圖片就會了，但其實是他看了很多圖片之后再看一張圖片才會明白，這就是特定領域的數據越小越好，但是它對通用領域要有足夠多的掌握。里面涉及到了既要有海量聲音的訓練，同時做到能用更少的聲音去訓練一個特定的人，后面都是技術壁壘。

記者：這部分商業化的前景是怎樣的？

王小川：AI 合成主播可以充當人機交互的溝通角色，適用于比較垂直的領域，比如醫療、法律、教育等行業。

記者：是不是以后除了寫稿子，剩下的事情都能交給“AI合成主播”？

王小川：不能做的惟妙惟肖，因為稿子的內容機器是聽不懂的，什么時候要發怒、什么時候要柔情，這個比較難，因為它不理解真正的含義。但如果只考慮視覺和聽覺表達，這個地方跟真人是分不出來的。

記者：在你看來未來機器真的能替代人嗎？

王小川：不能把AI當成一個大的詞，它有好多內涵在里面，分感知技術和認知技術。感知是講聲音、圖像，這部分機器有機會可以和人類做到基本一樣好。但是認知技術，涉及了人類大腦背后的推理、思考，特別是以語言為核心的邏輯性東西，現在機器的處理能力有限的。

記者：什么時候才能看到AI能夠賺錢？

王小川：放棄AI賺錢這個想法。AI跟賺錢兩個詞是不搭旮的。從AI這個視角去看，它只是中間一個輪子。

時代的受益者

2014年年底，王小川曾對媒體這樣講，“搜狗用了10年的艱苦努力，終于走到了互聯網的中心地帶。”時至今日，搜狗迎來了上市迎來了高光時刻。在王小川眼里，他是時代的受益者，“有創業精神的人能在這個時代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幸福感。”

記者：最近科創板塊有了新的進展，搜狗會不會投資一些小的公司然后上科創板來闖開一個盈利模式？

王小川：我們模式不會因為這個改變。搜狗不會做投資賺錢，這個我們做不過其他專業機構的。

記者：你們自己會上嗎？

王小川：要看具體政策。我們在美國已經上市了，國內環境里科創板如果做成功了，我覺得是巨大的意義。

記者：改革開放40年，你有什么話要說嗎？

王小川：改革開放帶給我們很多機會，我們是時代的受益者，既受益于改革開放，又受益于互聯網的大的發展。這個時代——互聯網、AI、改革開放，將對整個中國的大發展和每個人的生活產生影響，有創業精神的人能在這個時代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幸福感，這是我們特別期待的一件事。

記者：你覺得這個時代最大的不確定性在哪里？

王小川：整個存在的范式可能都會帶來變化。大家今天可以理解從PC到移動互聯網的轉變，但以后說不定人真的可以長命百歲了，生物技術改造每個人，可能會有超過每個人預期的事情發生。

記者：之前錄過一期《十三邀》，彈幕上好多都在講你講的區塊鏈內容其實許知遠并沒有聽懂？

王小川：我對他其實很友好的，已經盡可能讓他聽懂了。好歹我是清華計算機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