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和信息化部公布的通信行業運行報告顯示，2019年一季度，電信業務收入累計完成3323億元，同比增長1.0%，增速同比回落4.1個百分點，較1-2月回落0.9個百分點。通信業即將進入零增長甚至負增長階段。占據業務收入絕對比重的流量業務對收入增長的貢獻嚴重不足，即便其確實為經濟的發展提供了各種基礎和便利，但是這也給運營商自身的經營帶來極大的困擾，甚至已經影響到即將開始的5G大規模網絡建設和市場培育。運營商苦苦追尋的流量經營，或許將比預期終止或者向其他方向轉型的時間提前。

一、流量收入增長乏力，流量管道貶值嚴重

截至3月底，三家基礎電信企業的移動電話用戶總數達15.97億戶，同比增長8.6%，累計凈增3046萬戶。同時期，通過手機上網的流量達到255億GB，同比增長133.2%。一季度，三家基礎電信企業完成移動數據及互聯網業務收入1526億元，同比增長2.2%，在電信業務收入中占比達45.9%。一季度，全國移動電話去話通話時長完成5850億分鐘，同比下降6.9%，降幅較上年末擴大1.5個百分點。

如果僅僅從增長幅度上還不能更好地說明流量收入增長不足的話，我們可以從收入凈增量的角度進行分析。如下表所示，通信行業的主要業務指標中，固定通信業務包括的細分領域較多，其貢獻了主要的業務收入增長。流量業務雖然占收入份額的比重最高，在電信業務收入中占比高達45.9%，但是其貢獻的增量業務收入卻僅有17億元。流量業務收入在下表中主要業務增量收入中的占比僅為11.6%。與其第一的身位嚴重不符。另外，流量業務量增長的副作用正在加速顯現，最明顯的證據就是OTT業務不斷加大對語音業務的替代作用。語音業務量的加速下滑，其中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OTT搶占了其原有的市場業務份額，并最終導致語音業務收入的萎縮。即便移動電話用戶同比凈增高達8.6%，仍然無法減緩語音業務量的下滑趨勢。流量經營本身不僅不能起到對通服收入增長的絕對拉動作用，而且其導致語音被OTT替代的副作用又在加速顯現。從這個角度看，后4G時代的流量經營亟需轉型，單純靠出售流量管道已經無法支撐運營商的持續健康發展。

二、用戶ARPU持續下降，內容經營尚未成功

截至3月底，三家基礎電信企業的手機上網用戶數規模達12.9億戶，對移動電話用戶的滲透率為80.6%。滲透率占比雖然仍處于自去年同期以來的最低位，但是手機上網用戶數已經出現了新高。伴隨著手機上網用戶規模的增長，3月當月戶均移動互聯網接入流量(DOU)達到7.27GB，同比增長121.1%。然而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公布的一季度經營報告顯示：中國移動的移動用戶ARPU也從去年年底的53.1元元降低到50.3元；中國聯通的移動出賬用戶ARPU為41.2元低于去年年底時的45.7元，也比去年同期有明顯下降（2018年一季度，其移動出賬用戶ARPU為47.9元，同比下降14%）。雖然中國電信還尚未公布其2019年一季度的經營報告，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其移動用戶的ARPU是降低的。

用戶消費的流量在增長，用戶的DOU也在大幅增長，然而用戶ARPU卻快速下滑，即便這其中有流量單價過快降低的原因。運營商雖然早已認識到流量管道的價值會有貶值并積極向內容經營轉型，但是從現有的數據看，內容經營轉型并不成功。運營商的優勢在于的流量管道，互聯網企業的優勢在于內容。運營商的通信管道里跑的流量承載的內容幾乎全部被互聯網企業壟斷。雖然運營商與互聯網企業加大了異業融合經營力度，但是現在看來這并未給運營商帶來多大的收益，除了提高了紙面上的流量增長和用戶DOU增長，增加了網絡的建設和維護成本之外。實際上這種各懷心思的異業合作，最終不但不會給運營商帶來真正的真金白銀，而且還減緩運營商自建內容的決心、信心和毅力。雖然異業融合有利于提升爭搶用戶方面的能力，但是當三大運營商都大搞異業融合時，最終這種異業融合反而不但會傷害到運營商的整體利益，而且還會讓向內容經營轉型之路更加波折。

三、從全流量概念入手，規劃收入來源

流量資費單價的快速下降并未激活各方預期的薄利多銷。其中的流量業務量的增長不足，絕對是最主要的因素。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經過幾年的培育，雖然用戶的上網需求確實在不多提高，但是用戶的上網觸點也在不斷多元化。固網家寬和企業專線的大規模發展，無疑為用戶提供了便利的上網接入。可以說，在家庭、商業、企業等環境下，用戶的上網需求多數通過由固網家寬和企業專線轉換成的WIFI信號解決。如此以來，用戶真正使用手機流量上網環境已經被持續壓縮。即便用戶有時間上網，觸手可及的免費上網接入替代了運營商的無線上網接入。

價格越來越低的固網家寬和企業專線正在成為遏制手機上網流量增長的主要因素。未來雖然固網家寬普及率的進一步提升，用戶通過手機上網產生流量總量增速還將會進一步降低。從全流量的角度看，用戶的上網接入觸點已經呈現了全面的降價趨勢，而且未來進一步降價的可能性還非常大。為了確保通信行業能夠持續健康發展，運營商有必要把全流量作為切入點，整體規劃移動和固定通信業務，重點在于把控內容源接入觸點。通過區分內容的固定和移動承載方式，提升流量價值。

從語音到流量，從流量到內容，這是既是通信行業的發展脈絡，也是通信行業內外人士的普遍共識。然而，運營商的流量經營已經在后4G時代出現了重大偏差，出現了內容經營能力尚未成型，流量價值已經損失殆盡的“未富先老”病癥。在人與人通信領域，手機上網正在被加速替代，流量的薄利多銷已無可能。在萬物互聯時代到來之前，運營商的流量經營迫切需要轉型。